1938年苇河楼山镇抗联突袭、周保中与陶雨峰乔树贵的生死守护与兵团裂变纪实

71 2025-11-20 20:30

1938年苇河楼山镇抗联突袭、周保中与陶雨峰乔树贵的生死守护与兵团裂变纪实

一九三八年七月中旬,苇河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楼山镇。日伪当局刚刚收到了紧急通报,说楼山镇正遭遇着抗联部队突然袭击。其实追溯到同年五月,抗联四军、五军一师和二师就已踏上了南征路,他们本是想南下与五常的抗联十军接上,结果在日伪的围追堵截下,队伍不得不折向西。苇河一带的民谣,老人还记得:“苇河楼山镇那年头,一夜间枪声震天,粮仓空了半边。”确实如此,七月的西征部队为了解决军粮和弹药,攻打了楼山镇,缴获了不少枪弹和粮食。不过,这场突袭也让抗联的行踪彻底暴露,日军从长春和哈尔滨调来精锐部队,开始了残酷的讨伐。

那时,周保中带着抗联第二路军总部和五军三师,一直在游击活动里坚持。他在策应四军和五军的远征时,亲自制定的南征计划却在战局的泥淖里搁浅了。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,西征部队在五常冲河被敌人打散,队伍一分为三:四军单独行动,五军二师余部转往额穆,五军一师余部则折返刁翎。抗联的主力队伍就像东北冬天的风雪,被割裂得支离破碎。

十月初,宝清兰棒山的山林也变得寂静。周保中率领的总部警卫队已经饿了七八天,连一粒粮食也没见着。他带人下山筹粮,望远镜里看见山坡上的小木房,便派副官陶雨峰带两个人下去碰碰运气。可是左等右等,就是不见人影回来。最终回来的只有陶雨峰一人,只见他两手空空,身上背了两条枪。原来那木房里啥也没有,只有炉灶里的一层锅灰。回山的路上,一名战士倒在雪地里,再也没能起来,另一人眼里满是绝望:“陶副官,我熬不住了,放我一条生路吧。”陶雨峰咬着牙说:“你要走,把枪留下,我不拦你,可千万不能出卖队伍。”战士流着泪交了枪,只一句话:“请给周总指挥带个信,我不投敌,只想活命。”这一幕,陶雨峰后来回忆起来,还是心口发紧。

等陶雨峰回来,把情况向周保中汇报,他没责怪谁,只是沉默地杵在营地。过了好一阵子,周保中转过身来,红着眼眶,沙哑着嗓子说:“同志们,我们现在是生死关头,冬天没吃的,没棉衣,还得再熬些时日。要走的把枪留下。”没想到一百二十多名战士齐刷刷站起来:“总指挥,我们不走,死也死在一起!”那氛围,木屋外的风雪都安静了下来——站在周保中身后的陶雨峰和乔树贵,眼圈都红了。

可惜好事总是难长,十月中旬,周保中突然收到了噩耗。林口乌斯浑河畔,抗联五军一师归建途中遭遇日伪重兵围攻。为了掩护主力突围,妇女团指导员冷云带着七名女战士主动打阻击,最后弹尽援绝,不愿被俘受辱,八女毅然投江。周保中在《东北抗日游击日记》里写过:“乌斯浑河畔、牡丹江岸,将来应有烈女标芳的字样。”这八女的壮举,在东北民间流传甚广,很多老人都说,八女投江后,江面上的雾都沉了几天。

八女掩护下,师长关书范和一师余部几经辗转,最终在依兰喀上喀才和五军军部会合。噩耗接踵而至:抗联四军西征部队在五常全军覆灭,五军二师部队去向不明,估计凶多吉少。那年冬天,抗联五军主力已经不复存在。

依兰附近的郭盔山上,周保中带着陶雨峰、乔树贵和二十几名总部人员活动。夜里,朔风怒吼,大雪狂飞,大家围着火堆,火烤胸前暖,风吹背后寒。哨兵突然发现敌情,日军黑压压地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锅盔山。大家赶紧熄灭火堆,准备硬拼。敌人却围而不打,想困死山上的抗联。风雪交加,零下四十度,抗联官兵穿得极单薄,肚里没食儿,十四五人手脚都冻坏了。周保中把队伍分散,三三五五向包围圈接近,陶雨峰和乔树贵寸步不离周保中。

天快亮了,正是冻得牙齿打战的时候,近处能听到日本兵说话。分散突围后,队伍又集中起来,呈一路纵队穿过森林。巧的是,他们竟然跟在一队日军讨伐队后面,队伍之间隔着一千来米。前后的日军都以为他们是自己人。走累了,周保中让大家悄悄撤到路边树林休息,等下一批敌人过去了再继续跟着走。敌人宿营,他们也宿营,始终保持着距离。就这么在敌群里兜圈子,冷天里饿着肚子,每个人都精疲力竭。

为了找粮食,周保中带人离开敌阵。怕被发现,走岔路时大家都踩着队友的脚印,最后的人用树枝扫平痕迹。就这样,队伍神不知鬼不觉撤离了郭盔山,天亮后向后刁翎转移。日军兴师动众,结果连抗联影子都没看见。一路上,周保中他们已经八九天没吃饭,晚上也不敢点火,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。陶雨峰和乔树贵的忠勇,后来有人说,像岳飞身边的张保、王横,铁打的跟随。

后刁翎村西的炭窑洞里,周保中终于和当地党组织接上了关系,很快和五军会合,大家总算吃了顿饱饭。十一月,日伪又纠集万余人围剿抗联第二路军。总部和吉东省委被困林口夹皮沟剑石山,步、骑兵一千五百人搜山。周保中率七十二人,以一处天然石洞和原始森林为屏障,与敌人周旋。山道已封,地下交通员因叛徒出卖遇害,洞里的人既无消息也无补给。洞口由警卫队长朴洛权把守,陶雨峰、乔树贵贴身护卫周保中。洞内寒气逼人,大家只穿单衣,不敢生火,渴了化雪为水,饿了吃高粱米、王米、黄豆。

日伪搜山部队几次与石洞擦肩而过,有时连敌人的咳嗽声都听得清楚。二十一天后,搜山的日伪军一无所获悻悻撤走,洞内七十三人全都安全。此山洞后来被叫做“将军洞”。十二月二十四日,周保中率队向牡丹江东部转移。在烟筒砬子(虎头山)东沟,陶雨峰和乔树贵见周保中把交通员送来的信撕成粉碎。

原来十二月末,关书范已经返回刁翎地区,整日与赵子超、郭郁洲交头接耳。听说周保中在剑石山被围,关书范不仅不营救,还以五军党委书记名义召集会议,公开提出搞假投降,并把会议精神写信寄给吉东省委。周保中看完信,勃然大怒:“关书范所谓假投降,实际上就是真叛变!”他火眼金睛,早知关书范已被残酷围剿吓破了胆,却没料到关书范已不在一师密营,而是正往林口三道通镇赶。关书范的妻子刘兵野下山执行任务时被捕,被关押在哈尔滨日伪监狱。关书范闻讯方寸大乱,瞒着五军党委和军长柴世荣,假称侦察,实则秘密前往三道通,与日本特务头子小林斋藤接洽。

关书范是日伪重金悬赏的抗联名将、周保中的左膀右臂,小林斋藤见他如获至宝,极尽礼遇。关书范的行踪被当地党组织发现,立刻传给了柴世荣,柴世荣连夜奔赴二路军总部,向周保中汇报。周保中怒火中烧,立即同柴世荣策马急赴五军军部驻地,陶雨峰和乔树贵一左一右护着。此时,关书范已成为佳木斯伪三江省日本高级顾问北部邦雄的座上宾。为救刘兵野,关书范出卖了五军密营,答应协助日伪策反柴世荣。

第二天上午,关书范穿着崭新的日本军服回到五军军部,刚进门就看见周保中和柴世荣。周保中不由分说,令将关书范五花大绑,交军事审判委员会处理。关书范的党羽赵子超、郭郁洲畏罪潜逃,下山投靠了小林斋藤。审判大会设在白桦树前,关书范被绑在树杆上,乔树贵搬张桌子放中央,孙绍堂担任记录,数百名抗联官兵到场。陶雨峰右手按在匣枪盒上,站在周保中身后。宣判后,柴世荣高声宣布:开除关书范、赵子超、郭郁洲三人的党籍,判处关书范死刑,立即执行。关书范痛哭流涕,还想戴罪立功,被周保中断然驳回。

关书范,河南人,学生出身,原是智勇双全的军事助手,曾救过周保中的命。周保中心里难受,但军纪不能不杀。在《东北游击日记》里,还有千余字专门记述关书范生平。会后,为防止日伪报复,柴世荣奉周保中之命率五军转移。

一九三九年一月,依兰莲花泡附近,抗联第二路军总部和五军部队又遭遇日伪军大规模围攻。生死关头,周保中决定和柴世荣分别率队从东、西两路突围。陶雨峰、乔树贵仍随二路军总部行动。后面咋样?当天夜里,洞外雪落得格外急,陶雨峰缩着脖子,给乔树贵扯了扯军服袖子,说:“明儿天亮,咱还得守着总指挥。”乔树贵低头没吭声,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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